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泳
觀射
門神
歲月
共放了8張蔣載榮老師的作品,也就是還留了62張作品等大家親自到北美館走一回
除了先前「紅色」及「動物」系列外,還有「真實的假象」、「城市符碼」及「圖騰」等系列
不仿可以先行猜猜哪一張是屬於哪個系列?
再給大家蔣老師序文中,不含感謝名單的文章,供大家參考:
一、攝影與我
17歲那年我開始迷上攝影,大學時期更醉心具有仁道關懷精神的「報導攝影」,當時曾經幻想過,有一天能成為Magnum(馬格南攝影通訊社)的一員,用照相機記錄全人類在地球任何角落發生的重大事件。當時我認為為了攝影而死的專業的報導攝影家像Robert Capa, Werner Bischop好比藝術家與聖哲的化身,他們為了完成神聖的攝影任務,赴湯蹈火在所死不辭,這樣的悲壯結局讓我感動不已。直到某一天我在台南想為一位路人拍照,當時她正推著厚重的板車行走,不料老婦停下腳步對我咆哮辱罵,我才驚覺「拍寫實的照片」其實並沒有想像那樣偉大,一張照片並不能改善苦難人們的生活。我無法忘懷那位老婦投來鄙棄的眼神,彷彿她正向我控訴,我用布爾喬亞(Bourgeoisie)高高在上的觀點,以鏡頭對她無止盡的羞辱與鞭撻。至此,我的鏡頭再也不敢對準人群,社會性議題的攝影至此離我越來越遠。
1984到1987年,我在美國RIT攝影藝術研究所讀攝影,這是扭轉我一生命運的關鍵。我曾經追隨完形攝影的權威學者Dr. Richard D. Zakia 以及Ansel Adams的前助理Willie Osterman,從他們的身上我學到視覺的概念與Zone System的精確細膩的實踐方法,從此我認為工程師出身的我擅長準確性的攝影,拍攝自然山川風貌將會是自己未來的攝影方向,因為這些無法移動的風景,可以在不同的季節與採光條件,顯露出大自然無比的雄偉與壯闊,我再也不須要害怕觀景窗裡那些不友善的目光。
回到台灣投入職業攝影以後,我更近一步發現:好的風景攝影對於週末藝術家而言無異是緣木求魚,因為美麗的風景其實是「走」出來和「等」出來的。對於天天依附都會叢林又處在高壓力的專業攝影工作者而言,在休假的週末還有體力攜帶笨重的器材上山下海,真是一個奢侈的夢想。1992年,意外的機緣我來到世新教授攝影,一度忙於教學與著述,除了示範用的插圖,我好久沒有拍攝屬於自己創作的照片。但是這段時間我對於「藝術攝影」有更比以前深刻的體會------攝影者本身的社會、自然、個人的觀點,將決定自己作品的藝術深度與張力。尤其20世紀初葉,Alfred Stiegliz提出等價的(Equivalent)觀點以後,「記錄真實」已經不再是攝影的唯一功能。我一直認為Zone System 的發明人、偉大的風景攝影泰斗Ansel Adams的精確細緻和具有東方哲學觀點的美國當代攝影家Minor White的哲思理念,是純攝影(Straight Photography)最完美巧妙的綜合體,如果我能將中國的「禪」之境界溶入自己專長的高品質攝影,將會是風景攝影領域很有特色也符合自己個性的嘗試。不過70年代以後,藝術攝影的主流已經走出講究精緻畫質的純攝影,而逐漸轉移至對於被攝物「真偽」之關注與辨証。許多歐美藝術攝影家拍攝了許多乍看之下,「不知所云」、「看不懂」、「莫名其妙」的作品。因為他們已經把原本單純的「記錄真實」式之攝影,轉形(transform)為「改變真實」、「詮釋真實」、「創造真實」、「顛覆真實」的攝影語彙。藉由被攝物的真實存在的瞬間與社會環境的關連互動,企圖表達超越攝影紀實觀點,表達出攝影家個人的美學理念。歐美藝術攝影的形式其實早已經不是台灣攝影展覽或比賽常見的荷花、美女、風景、民俗、蟲鳥,甚至在各種攝影比賽屢見不鮮之各種特殊攝影技巧。在數位狂潮以及歐美前衛藝術攝影家的作品衝擊下,身處藝術的邊陲地帶的台灣,受過西方攝影思潮洗禮的我感到非常徬徨,未來創作之路究竟應該何去何從?幾番躊躇苦思,萬萬沒想到一台照相機的出現,竟然讓我意外尋找到解決創作難題的答案。
二、我與Noblex
由於影像數位化的趨勢銳不可當,以前身價很高的專業照相機,紛紛被全球攝影玩家以低價在網路上拋售。2004年4月,透過網路拍賣,我以不及新品半價的金額,標到一台二手德製搖頭(swing lens)照相機------Noblex,交貨時我才知道賣家居然是台灣著名的空中攝影家齊柏林。
Noblex是一台以馬達驅動的旋轉鏡頭式照相機,它配備50mm f/4.5固定焦距的德國蔡司Tessar鏡頭,具有146度寬闊視角,成像尺寸為50mm X 120mm。它無法更換鏡頭,拍攝時必須先調整照相機上的水準儀,否則會出現不正常的透視。因為旋轉鏡頭式照相機在同樣的快門速度,會比一般焦平面(focal-plane)快門照相機要長得多,所以不易手持拍攝。此外這一型的Noblex相機祇有四檔快門速度可供選擇,最慢的快門速度祇有1/30秒,機身上沒有測光錶、又無法遠近對焦,這實在是一架很難使用的照相機。但是拍攝的成品色彩豔麗、粒子細膩,而且具有超乎想像的寬闊視野與強烈的透視感,手握這台大機器拍照真的很容易上癮,一拍就是200捲軟片無法歇手。
起初,我祇想嘗試用它來拍攝寬闊的風景照片,但是我遇到最大的難題,就是取景範圍太廣,路人和不美觀的雜物垃圾經常會不經意地入鏡。雖然我還是拍到許多美麗的風景照片,但是筆者卻發現,這些風景照片除了流露攝影家本身自然觀點(natural mode)以外,很難觸及「藝術攝影」(Fine Arts Photography)另外兩項很重要的要件:社會意涵 (social mode)的體現與屬於個人性 (personal mode) 的創意美學與觀察省思之議題。以Noblex所拍的自然風景,除了超乎尋常的寬闊影像,似乎看不到其他美學表現的可能。120長片幅的底片在放大後過份寬闊的影像,觀賞時卻不易聚焦,和中國長卷的國畫一樣,都容易形成流動的透視感。同時視覺元素過多,難以突顯主體,造成平凡無奇的觀感。看到這些辛勤拍攝作品,卻不能感動自己與其他人,真有一股難掩的失落感,有時我甚至懷疑這個題目是否值得繼續拍攝下去。經過不斷地省思與交戰,我渡過了憂慮與猶疑的第一年創作。
三、我的彩調(Chromatic Key)攝影
2005年7月,也是我跌跌撞撞以Noblex拍完100捲幻燈片以後,我開車到東北角龍洞海濱。眼前我看到一個非常適合以黑白底片與Zone System表達階調之美的場景,可惜我的Noblex祇裝了彩色正片。當下,我還是決定用Noblex及彩色底片來拍攝這張照片,經過點式測光錶的亮度判讀,我拍到了這張具有強烈反差與暗部層次的照片(圖一)。沖洗完的正片,我突發奇想,為什麼我不能同時保留黑白的階調與色彩,經過高階Creo IQSmart3底片掃描器掃描成數位檔案,再利用Photoshop影像處理軟體,我嘗試以笨拙的右手操控滑鼠,圈選出紅色欄杆,再讓其餘的部份轉化為純粹的黑白影像(圖二),形成了既是彩色又是黑白的攝影。當然我的影像處理技術在2~3年間藉由不斷地練習,照片也從最初的粗糙簡陋,漸漸地變得精緻細膩。我發現:這樣處理的照片,具有一股難以言喻充滿著荒謬、怪誕、吊詭、奇妙之超現實表現,它們已經超越單純「記錄真實」,進入「創造真實」或「顛覆真實」的攝影形式。我終於找到游移於類比式與數位式、既真實又虛幻,一種嶄新的藝術攝影形式,我為這樣的影像取名為「彩調」(Chromatic Key)的攝影。
從那天以後,我展開了一段從頭開始的視覺搜尋之旅,我的生活重心除了上課、拍照,就是世新大學圖傳系的電子出版實驗室,隨著我對影像處理技術的逐漸強化,我也開始轉往形狀複雜處理費時的動物、人物系列,我也重新審視過去拍攝的彩色正片,把很多已經淘汰丟棄的影像又再找回來,我定名為城市符碼系列,此時已經有了展覽的初步雛形。我同時發現,以全景照相機拍攝的寬幅原稿再用這樣的手法處理的攝影作品,不僅在台灣絕無僅有,甚至國際間都極為希罕少見。
最重要別忘了3月17日到5月06日抽空到北美館走一走(每個星期六晚間6點到9點,北美館免費參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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